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盛開在大巴山深處的“雪上花”——記中國能建陜西院寧夏-湖南±800千伏特高壓直流輸電線路工程大巴山無人區(qū)終勘定位

陜西院發(fā)布時間:2023-03-24 14:13:42  作者:鞠顯毅

  “注意聽了!這次我們要進入大巴山無人區(qū)的3號營地,大家千萬要注意安全,山路不好走,到處是青苔濕滑得很,還要經(jīng)過48座獨木橋,大家過橋的時候千萬要小心!”擔(dān)心強調(diào)不到位,高西峰索性大聲地喊道,“都聽見沒有?”直到大家集體喊出“知道了”他才稍稍放心。

  “出發(fā)!”高西峰激昂地下了命令。高西峰是中國能建陜西院的一名電力勘測工程師,也是本次終勘定位工作組的負責(zé)人,在結(jié)束了大巴山一號和二號營地的終勘定位任務(wù)后,經(jīng)過短短兩天的休整,3月7日中午,他帶隊再次進入大巴山腹地,前往本次露營的三號營地,目標是完成寧夏—湖南±800千伏特高壓直流輸電工程大巴山段最后9座塔基的終勘定位工作。


陜西院終勘定位小組

  寧夏—湖南±800千伏特高壓直流輸電工程,是全國“十四五”期間開工建設(shè)的9條跨省跨區(qū)輸電通道重點工程之一。途經(jīng)寧夏、甘肅、陜西、重慶、湖北、湖南六省(區(qū)、市),線路全長1619千米。該工程將寧夏電力跨區(qū)輸送至華中湖南,實現(xiàn)能源資源更大范圍的優(yōu)化配置,滿足中部地區(qū)高質(zhì)量發(fā)展的用能需要。該輸電工程部分線路途經(jīng)安康市鎮(zhèn)坪縣,從2022年12月至今年2月初,高西峰帶領(lǐng)的終勘定位工作組已經(jīng)完成了位于大巴山之外的82個塔基的終勘定位工作,剩下33個塔基位于大巴山無人區(qū)。

  陜西院上下高度重視本次終勘定位工作,經(jīng)過多次研判,最終決定利用露營的方式完成本次任務(wù)。今年2月底,陜西院派出工作組先后兩次進入大巴山露營,組員冒著風(fēng)雪完成了24個塔基的定位工作,展現(xiàn)出了高超的技術(shù)水平和無畏的精神。現(xiàn)在還剩下最后的9個塔基等待完成,這也是最危險、最具挑戰(zhàn)的塔位。

  驚險!挑戰(zhàn)48座布滿青苔的木橋

  三號營地位于海拔約1600米的大巴山腹地,是一所廢棄了15年的老房子,比起前兩個用帳篷搭建的一號和二號營地來說,條件好了很多。不過進入三號營地唯一的通道是一條由當?shù)卮迕裨谶M山采藥時開辟而成的山路,最窄處寬度不足20公分,狹窄險峻,崎嶇不平,每邁出一步都需要格外小心,否則很容易摔倒。路旁是深淵峽谷,令人不寒而栗。最具挑戰(zhàn)的當屬橫跨在大家面前的布滿青苔的木橋,木橋為當?shù)夭伤幦擞脦讐K木板臨時搭建,年久失修,山里空氣潮濕,橋面上覆蓋了厚厚的青苔。部分木板也已經(jīng)腐朽,出現(xiàn)了裂縫,站在橋上時,可以感受到木板的搖晃,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崩塌下來。據(jù)當?shù)厝私榻B,像這樣的簡易木橋總共有48座。

  三月上旬的大巴山風(fēng)光旖旎,景色秀麗,當下正是大地回春的季節(jié),山里一片勃勃生機。山谷里的水流疾馳而下,在跌入水潭時激起了一朵朵白色的水花。不過終勘定位工作組卻無心看風(fēng)景,在連續(xù)通過兩道短木橋后,第三座橋出現(xiàn)在大家眼前,只見橋面是由幾根緊緊綁在一起的圓木構(gòu)成,木橋的兩頭搭在巖石邊上,整座橋看起來有些搖晃。一側(cè)是峭壁,另一側(cè)則是一處深潭,水面呈現(xiàn)出深邃的墨綠色。在游人眼中,這是一幅絕美的風(fēng)景畫,但此刻它卻透露著一股危險的氣息,仿佛任何一個小小的錯誤都有可能導(dǎo)致過橋人墜入潭中。

  高西峰戶外工作經(jīng)驗豐富,這些年他常常帶隊走南闖北,每次出工,隊員們順利完成任務(wù)后凱旋而歸是他最大的心愿。但這次情況有些不同,他的心里一點都輕松不起來,擺在他們面前是地勢險峻的大巴山,對于他們這些自小生活在渭河平原的關(guān)中漢子們來說,征服大山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隊伍里的胡鵬飛,讓他最為擔(dān)心。胡鵬飛今年35歲,中等個子,體型偏胖,有些恐高。前兩個營地也要過幾道木橋,胡鵬飛嚇得兩腿直哆嗦,最后還是在高西峰的攙扶下過了橋。

  北方人大多對水潭有著天然的恐懼,望著那深綠色的潭面,總是會讓人幻想出種種魔幻恐怖的事情,不由得打幾個冷顫。胡鵬飛咽了幾口唾沫,擦了擦垂在額頭上的汗珠,躍躍欲試。在高西峰的鼓勵下,他深呼了一口氣,終于邁開了步子,左腳剛踏上橋面,走了兩步,就感受到了橋身的微微顫動,頓時,一股巨大的恐懼感向他襲來。

  “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跳出了胸口,這兩根木頭踩上去一直在晃,我有些不敢過了”胡鵬飛面色鐵青,只見他停了下來,后背也已經(jīng)濕透。“放松,放松,不要想太多,一步一步地走”高西峰在一旁鼓勵他。胡鵬飛正努力保持平靜,他在橋上站了片刻,慢慢挪動步子,一步一步地走向橋頭,當右腳踏上地面的那一刻,欣喜的笑容堆滿臉龐,高西峰和所有人都長舒了一口氣。

  經(jīng)過了第三座橋,后面的45座橋因為沒有跨越水面,相對會輕松些。但是這些橋大多依附懸崖而建,山里潮濕的環(huán)境滋養(yǎng)出的青苔爬滿了橋面,有些木板已經(jīng)腐朽,從橋上過時,仍不能掉以輕心。爬山、跨溝、過河,經(jīng)過三個多小時的跋涉,終勘定位小組一行20多人終于抵達三號營地。

  竹林環(huán)繞,山泉作伴,在夕陽的映襯下,一處青瓦土房點綴其中,這是山里的村民留下的老房子。土坯房墻面已被光陰侵蝕得凹凸不平,屋后的一堵墻破了一個大洞,被人用幾塊木板堵住,窗戶玻璃已經(jīng)不見蹤影,只剩下光禿禿的木框四處漏風(fēng),屋內(nèi)墻面被炊煙熏得漆黑,臥室里還有幾張鋪滿麥草的床鋪,里屋散發(fā)出一股潮濕的霉味。雖然這所房子已經(jīng)破敗不堪,但在工作組的眼里,它儼然成為了一處“豪宅”。

  稍作休整,大家紛紛尋找合適的地方安置床鋪。工作組共有22人,鋪位不夠,一些人爬上樓梯將睡袋安置在了二樓的木板上,還有幾人睡在了鋪滿麥草的床上,剩下的人將帳篷支在了屋內(nèi)。

  難忘!雨雪紛紛的帳篷營地

  “當時我們在雪地上支起了帳篷,雨夾雪比較大,水滲進了帳篷里,大家的睡袋和褥子都打濕了,帳篷外面大雪紛紛,帳篷里面又濕又冷,我們就這樣堅持了五天四夜。”楊立是一名90后小伙,他是小組里最年輕的組員,來到陜西院工作也才3年時間,說起二號帳篷營地的生活情景他面露難色,“太難了,我從來沒有在泥水里睡過。”

  時間回到今年2月中旬,那時春寒料峭,陜南的深山里更是寒氣逼人。當時工作組在進入2號營地前,專門挑選了晴朗的天氣進山,沒想到山里的氣候變化多端,突如其來的雨夾雪讓勘測工作進退維谷。楊立回憶說:“當時帳篷里面睡袋上基本上都是潮濕的,底下的褥子都是能擰出水的,大家真的太不容易。”從駐地通往塔位之間根本沒有路,工作組請來當?shù)氐拇迕駷榇蠹遗R時開路,尤其是在海拔1600米以上的地方,在白茫茫的大雪覆蓋下,更是難走??睖y人員就這樣深一腳淺一腳地踏著雪窩子完成了二號營地的12個塔基的終勘定位工作 。

  負責(zé)測量的楊曉飛滿臉陰沉地說:“有的地方雪比較深,一腳踩下去,雪全部鉆進鞋子了,腳里邊都濕透了,衣服上也是水,干完活兒回到營地后,大家顧不上吃飯,都搶著圍在做飯的鍋灶前烤火。”這個場景深深鐫刻在了隊員們的心中。“帳篷、雪花、爐火”這些元素本應(yīng)該構(gòu)成一派浪漫的露營景象,但此刻全部化為辛酸。

  終勘定位是輸電線路設(shè)計中最重要的工作,也是后續(xù)電力基礎(chǔ)設(shè)施建設(shè)的基礎(chǔ),工作組的每個人都承受著不小的壓力。楊曉飛說:“大多數(shù)塔基都選在了山梁上,但在實際中這些野山大多沒有路,勘測隊員們一邊背著設(shè)備,一邊還得臨時用刀開辟出一條路。遇到陡坡是最害怕的,沒有任何安全防護措施,這對大家的意志力和體力都是一個極大的考驗。”

  一號營地最高的一個塔基是246號塔,和營地的相對落差有800米。如果說一棟30層的大樓高100米,那么這個高度相當于爬上240層樓的樓頂。與爬樓不同的是,山里是沒有路的,困難程度可想而知。

  為了征服這個最高的塔位,早上8點半,大家簡單吃過早飯后就立即出發(fā),一直到下午2點才到達246號塔基。餓了,大家就在冰天雪地里啃幾口饅頭。攜帶干糧是工作組的常態(tài),出發(fā)前每人都會帶上一個蘋果、兩個雞蛋和饅頭,這些干糧就是組員們的午餐。而在營地,大家吃得最多的就是掛面,隊員們打趣地說道,在山里能吃上一碗熱乎的面條,甚至比飯店里的山珍海味還要過癮。

  致敬!可愛的電力勘測人

  皓月高懸,山林寂靜。三號營地,忙碌了一天的高西峰卻正抓緊籌劃著明天的工作,他打算帶著大家用兩天時間完成3號營地的任務(wù)。隊伍中的李晨靖原本要回西安參加一場考試,但是工作組沒法協(xié)調(diào)出多余的人力來替補,他最終不得不放棄。工作組已經(jīng)在外出差一個多月了,大家都盼著早日和家人團聚。

  終勘定位工作常常需要奔赴一個又一個現(xiàn)場,勘測人每年出差的日子多達200多天。在家庭生活中,這些為人子、為人夫、為人父的男性,一個個都成了“不著家”的代表,談及對家庭的虧欠時,如同面對發(fā)自靈魂深處的拷問。

  2012年4月4日,這天高西峰永遠也忘不了,當時他在新疆到青海二通道干定位工作,而他的妻子在產(chǎn)房里分娩,但當時工程吃緊,極度缺人,如果回來的話,一個流動工作站就會因此停滯。面對兩難,他選擇了堅守工地。這件事也成為他心里永遠的遺憾,雖然時隔多年,孩子也已經(jīng)長大,但是每每提及此事,他都唏噓不已。

  對于胡鵬飛來說,他的內(nèi)疚源自妻子的變化:曾經(jīng)那個極度依賴他的女孩,在沒有他的日子里開始變得獨立起來,家里的很多事都靠自己解決。“我妻子腸胃不太好,有一次我在外地出差,她半夜突發(fā)急性腸炎,家人都沒在,她一個人到醫(yī)院辦手續(xù),打點滴。她知道我在外地出差回不去,就沒有告訴我,等我回到家后才和我說起這件事,我聽到后內(nèi)心比較內(nèi)疚和無奈。”

  3月8日清晨,新的一天開始了。大家簡單地吃過早飯,帶上設(shè)備和干糧,高聲唱著“團結(jié)就是力量,團結(jié)就是力量,這力量是鐵,這力量是鋼”,通向一個又一個已知卻又未知的山頭。

  “作為電力勘測人,我們很有成就感,每次坐車出差經(jīng)過自己干過的線路,心里很自豪,這么多年能為陜西的電網(wǎng)建設(shè)做出一點貢獻,真的很欣慰。”高西峰笑著看向路旁盛開的白色小花,據(jù)當?shù)厝私榻B花的名字是“雪上花”。

  這支團隊,僅僅是中國能建陜西院諸多優(yōu)秀勘測隊伍的一個縮影。憑借著強大的技術(shù)儲備和勇往直前的奮斗精神,中國能建陜西院成立60余年來,出色地完成了陜西乃至國家交付的一個又一個電力規(guī)劃設(shè)計任務(wù)。在電力建設(shè)的路上,一步一個腳印,留下了一個又一個動人的故事。

  他們,是一個團結(jié)向上的集體,他們堅韌不拔,默默無聞。就像那開在大巴山深處的雪上花一樣,總是在人們看不見的地方綻放著生命的光芒,是那樣的寂靜又是那樣的燦爛。(鞠顯毅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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